爱与和平

【德哈——镜中纸鹤】

半闲鱼:

“你见过厄里斯魔镜吗?”




“哈利,你当时见到了什么?如今见到,什么?”




哈利倏地睁眼,夜深,静谧的戈德里克山谷里只余些许鸟鸣。枕旁的金妮翻了个身,眉目舒展,正是熟睡的样子。




伤疤又隐约带着刺痛——它已经十九年没有疼过了,安静得仿佛已经融入哈利皮肤的纹路,自然而然地横亘在他的额前。




白天的时候,他送詹姆、阿不思去火车站。雏鸟离巢的怅然已经随时间的流逝被冲散了,他比谁都了解霍格沃茨的好,也早早地摒弃了学院的偏见。




在火车站时,不知道哪里飞过来了一只纸鹤,纸鹤叠得很用心,活灵活现得,穿过层层人潮,蒲扇着翅膀飞来。哈利刚刚抬臂想接,纸鹤却也像躲过其他障碍物一样无视了救世主的存在,轻轻地、灵活地略过哈利耳侧,带过一阵细小的风,消失不见。哈利下意识抬眸要去追溯纸鹤来的方向,却隔着拥挤的人群,隔着嘈杂的声浪,看到了另一家的身影。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此时活脱脱一个短发的卢修斯·马尔福,而他身边的小男孩又像是当年德拉科的翻版。血脉之间的联系总是那么让人感到玄妙又欣慰,不同的是,德拉科变得更瘦削,比卢修斯看起来更内敛,早早收起了马尔福家族少爷的傲慢——这个身份让他并不是很好过。小马尔福则是周身带着稚气与和煦的小男孩,比当年他爹看着顺眼。




旁边温顺的女人应该就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他们当时的婚结的很低调,但还是被不怀好意监控着他们这些纯血贵族的人们指控为“贵族间的联姻”。后续怎样哈利不得而知,只记得当时罗恩当时啧啧称奇,举着报纸给哈利看。哈利当时则是收起卷宗,瞥了一眼道:




“那个编辑我知道,金妮和我说过,出了名的会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只不过是因为写出来的东西大多数人都喜欢,迎合了受众才没被开除。”




罗恩惊讶状,嘻嘻地道:“你怎么护起马尔福了。”




怎么?因为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发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他曾经的死对头如今过得艰难他心生怜悯了;经历过生死之后回忆起学生时代他与德拉科斗法斗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毫无威胁力了;觉得以前关于德拉科的一切都如同笑话,变成了饭后讲给孩子们逗笑的谈资,而自己内心毫无波澜了。




因为长大了,连并着小孩子炽烈的爱,刻骨的恨,都渐渐褪色变浅,同时也失去对一个人情绪波动到极点的能力了。




又或许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对他而言本来也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他如今可以把自己摘出去,清醒得站在陌生人角度去评判关于他的好坏对错。




哈利的目光顺着纸鹤飘忽,最终钉在德拉科马尔福身上,德拉科马尔福也忽然停止了与儿子的交谈,抬起头,看见了隔着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浪的、对面的哈利。




哈利微微颔了颔首,德拉科眉头轻微地一抽,也点头示意。




当晚,哈利做了一个似噩梦又似美梦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一年级,瘦瘦小小地,笼子里的海德薇睁着眼睛,月光洒在它雪白的毛上,流转着温和的辉芒。




寝室中横空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四周刻着奇异的纹路。顶部符箓是哈利最熟悉的“It shows us nothing more or less than the deepest,most desperate desire of our hearts”




哈利知道自己身处于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什么会梦到厄里斯魔镜?




随着年岁的增长,同样的,他对詹姆与莉莉的思念也有所收敛,别久不成悲,爱是不会变的,只是慢慢地轻柔起来,不会一次次汹涌逼仄而来,挠心挠肝让人难受。




是今天送走自己的孩子,联想到他们了吗。




哈利轻轻地勾起唇角,触景伤情,这可不像是他啊。但哈利还是靠近了,镜子里渐渐出现一些模糊的色块,只待哈利走得足够近,把它们拼接起来,形成完整的人像。




镜中还是国王十字车站,詹姆和莱姆斯,西里斯他们谈笑着,西里斯提到乔治弗雷德的店铺,詹姆大笑起来,莉莉恼怒着打断他们两个,并且三令五申,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恶作剧商品。




莱姆斯依然和哈利印象中一样安静沉稳,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折射着光。




乔治弗雷德拉扯着罗恩奔跑而来,赫敏金妮跟在他们后边,乔治拍了一下哈利的头,弗雷德在哈利耳边叨咕起珀西的“装模作样”。




提到罗恩时,弗雷德哈哈大笑,并低下头,满脸神秘地要和哈利说什么。罗恩抢在弗雷德开口前捂住了弗雷德的嘴,脸涨得通红。




秋与卢娜路过,和哈利打了招呼。




汽笛声音像尖叫一样,莉莉吻了吻哈利的额头。




詹姆拉开莉莉,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替我向西弗问好。”




“噢——莉莉,”詹姆挑眉“让哈利去向那油腻腻的老蝙……”




“詹姆!”




“好吧好吧。”




于是哈利上了火车,詹姆搂住了莉莉,目送火车开远。




一个巧克力蛙跳走了。




一只纤薄的纸鹤飞过,略过节节车厢,飞向哈利的方向。




奈何隔着一层玻璃,那纸鹤恣意地冲撞来,折在了车窗前,直直地坠下去。




“这纸鹤蠢透了。”




罗恩笑嘻嘻地说。




“是的。”哈利赞同道,“蠢透了。”




醒来时,戈德里克山谷静谧得很,只有一些许的鸟鸣。




待疤痕的刺痛褪去,哈利脑子里空荡荡的,倏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见过厄里斯魔镜吗?”




见过的。




“哈利,你当时见到了什么,如今见到了什么。”




当时只看到了父母,如今除他们外,我所爱的所有人都见到了。




还见到了一只被施了低级咒语、蠢透了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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